刘思齐与毛岸英
刘松林(左)与严慧英
最后一次去看望刘松林阿姨,是2020年1月9日。此后,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出行和交往常常受限。未及疫情结束,却传来噩耗。2022年1月7日凌晨1时47分,松林阿姨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伤心欲绝,更是追悔莫及。谁料两年前的探望竟成永诀。
改名是为了纪念
松林阿姨,原名刘思齐,1930年3月2日出生在湖北。她是刘谦初烈士和张文秋的女儿,她更广为人知的身份,则是毛岸英的妻子、毛泽东主席的儿媳妇。
1949年10月15日,松林阿姨,也就是刘思齐,与毛泽东主席的长子毛岸英结婚。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毛岸英主动请缨,要求上前线。1950年10月15日,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这天,毛岸英告别了结婚刚满一年的妻子,跟着彭德怀总司令跨过鸭绿江,抵达朝鲜战争前线。一个多月后,1950年11月24日上午,毛岸英不幸牺牲,永远地留在了朝鲜那片土地上。
毛岸英牺牲后,为了帮助刘思齐从悲伤和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来,毛主席鼓励她到苏联去留学。1955年9月-1957年9月,刘思齐在莫斯科大学数学系学习。她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刘松林,因为在志愿军作战室的旧址前有一片苍郁的松林是毛岸英的牺牲地,那是朝方为纪念他而种下的12棵松树。也许在松林阿姨心中,“刘松林”这个名字是她对毛岸英的思念寄托和纪念方式。后来她还给自己的儿子起名杨小英,也是为了纪念毛岸英烈士。
奶奶认松林阿姨为干女儿
我自小就管她叫“松林阿姨”。也许人们会感到奇怪,松林阿姨出身和成长于革命家庭,而我爷爷严济慈是科学工作者,两家好像不大可能产生交集。然而因缘际会,松林阿姨和她的妹妹邵华阿姨是我奶奶的干女儿,而我的五叔严武光是她们的母亲张文秋的干儿子。我奶奶张宗英和张文秋奶奶恰好同姓,两人更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因着这份情谊,我们两家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交往,一直保持到第三代、第四代相交无间。在近70年的岁月里,有着太多平凡而温馨的故事,也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1955年9月,刘思齐要去苏联留学了。“延安五老”之一谢觉哉的夫人王定国奶奶得知这一消息后,忙托我奶奶写信叫我的两个叔叔——前一年已抵苏联留学的严武光和严陆光帮着关照刘思齐。王定国奶奶是我奶奶的闺中好友。恰好我的妈妈胡立生也是1955年赴苏留学,在出国前的俄语培训班里,妈妈跟松林阿姨认识了,接着又一起出国。就这样,在苏联,我妈妈和五叔、六叔与松林阿姨都成了同学和好友。尤其我妈妈跟松林阿姨都是女生,更是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我的奶奶张宗英育有七子一女,可惜小姑姑严七光早夭,成了奶奶一生的伤痛。由于王定国奶奶的关系,我奶奶得以结识松林阿姨。奶奶见松林阿姨长相甜美可人、性格温婉敦厚,很快就认了松林阿姨为干女儿。后来,又把松林阿姨的妹妹邵华阿姨也认作干女儿。因没了亲生女儿而遗憾的奶奶,把松林阿姨和邵华阿姨视如己出。她们往来近30年,直至1984年11月奶奶去世。
闺中密友
奶奶去世后,妈妈就成了我们家跟松林阿姨来往最多的人。
妈妈说,松林阿姨是个非常自觉、自律的人。在苏联留学时,组织上安排松林阿姨在莫斯科大学数学系学习,但她理工科基础不太好,学起来比较吃力。我妈妈就“怂恿”她别学力学了,还是去找大使馆的人给调换一个专业,比如学俄语啊、学文学啊,或者其他社会科学什么的。但是,松林阿姨却认为应该服从组织分配,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去给组织上添麻烦,坚持在力学系刻苦学习了两年。
从苏联回国后,松林阿姨被分配到解放军工程兵某部工作,我妈妈被分配到四川成都飞机制造厂。妈妈每次到北京出差,除了到爷爷家看望我和哥哥外,总是要抽空去看望一下松林阿姨。1973年妈妈调回北京工作,我们家离松林阿姨家不远,她们两人又像年轻时那样常来常往、无话不谈了。
小时候,我在奶奶身边生活。每当松林阿姨来家里看望奶奶,我总是特别高兴。松林阿姨是那么真诚善良、和蔼可亲。她对我非常好,会给我讲故事,关心我的学习和成长。松林阿姨从来不给我讲大道理,总是现身说法、言之有物,像亲人一样,从点滴小事和细节上给我以关怀和温暖。 (摘自《纵横》2022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