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崛起》 袁满编著 中信出版集团2022年10月出版
这是一部视角独特的百年红色金融发展启示录,编著者以人民币的发展为主线,勾勒出中国现当代社会经济金融的发展与变迁。主要讲述人民币的由来、人民币崛起背后的逻辑,以及人民币作为大国货币走向国际舞台中央的进程和未来道路。
解放战争既是国共两党之间军事和政治的斗争,又是两个政权之间的经济战和“货币战”。解放战争的胜利不仅仅体现为解放区的逐渐扩大直至解放全中国,也体现为解放区货币的成长、壮大和统一,直至解放区货币成为全国唯一的货币。
解放区设立“外汇”交易所
抗日战争胜利后,解放区扩大了,还开辟了一些新的解放区,比如东北解放区。解放战争转入战略进攻后,解放区又有进一步的扩大,比如恢复和发展了中原解放区,扩大了华南解放区。为了肃清日伪货币、驱逐法币、保护物资、扶植生产、繁荣经济,这些地区先后创办了银行,发行了货币。
这些新区发行的货币和流通券对于建立本币市场、促进生产发展、保护人民财富、支援解放战争起了重大作用。这些货币和法币进行的斗争也为日后统一发行人民币奠定了基础。比如解放区将国民党区域的法币及票据视同外汇加以管理,这是中国国内两个对立政权发行两种货币和执行两种不同货币政策的产物,是货币斗争的一种形式。“外汇”管理的目的在于掌握货币比价、减少黑市交易、调节供求、稳定物价、支持采购、扶助“出口”、保证解放区本币的独立自主,并使人民财富免受法币贬值的影响。
解放区设立的“外汇”交易所是一种短期票据市场,一般设在有“进出口贸易”的城镇,由银行领导和管理。“外汇”交易所实行集中买卖、自由议价、公开成交,银行发挥调剂作用,银行在管理“外汇”的同时还经营“外汇”。
统一各解放区的货币
在与国民党法币作斗争的过程中,解放区内部发行的货币如何统一也逐渐被提上日程。随着已经解放的地区经济恢复和发展,物资交流日益频繁,经济往来更加密切。各解放区流通的货币种类繁多、版别复杂、比价不一等问题阻碍了全国货币从多种统一为一种的进程。由于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已经解放的城市越来越多,中国共产党面临着城市经济管理的新任务。统一各解放区的货币、建立全国统一的银行,已成为当务之急。
1947年4月中共中央决定成立华北财经办事处(以下简称“华北财办”),其重要任务之一就是筹建全国性银行。1947年9月14日,中共中央华东局工委致电华北财办,建议成立“联合银行”或“解放银行”以适应战争。1947年10月2日,华北财办根据这个建议致电中共中央,建议中央批准成立中央银行发行统一货币,银行的名称拟定为中国人民银行。中共中央复电批准了建议。至于银行名称,可以用“中国人民银行”。华北财办接到中共中央的复电后,经研究决定成立中国人民银行筹备处,进行各项相关的准备工作。
1948年上半年,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华北金融贸易会议在石家庄召开。当时由于解放军胜利反攻,华北各解放区已经连成一片,贸易往来和物资交流日益发展,统一各解放区的货币尤其迫切。因此,会议就金融贸易工作的方针和发行新的全国统一的货币问题做了研究。会议分析了当时的政治、军事、经济形势,认为立即成立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统一货币的条件尚不成熟。在中国人民银行尚未成立的情况下,会议决定:总的原则是先统一本区之货币(东北、华北、西北、中原、华西、华南),然后由北而南,先是东北和华北,其次是西北和中原,然后是华西和华南,最后以中国人民银行之本位币之发行实现全国之大统一。
随后,各个解放区相继进行了货币关系的调整,实现了不同区域的货币按固定比价混合流通。为了减少市场货币的种类,各地在货币混合流通开始后,均采取只发一种货币,停发另一种或另几种货币的措施。例如,东北区以东北银行券为主要通货,华北区以冀南银行券为主要通货,西北区以西北农民银行券为主要通货,华东区以北海银行券为主要通货,中原区统一流通中州农民银行券;其他如长城银行券、关东银行券、晋察冀边区银行券、陕甘宁边区贸易公司商业流通券和华中银行券均停止发行。
发行统一钞票
华北金融贸易会议后不久,解放战争的形势发展得很快,东北全境解放,淮海战役取得胜利,东北野战军入关,平津解放在即。
为了适应政治、经济、军事形势的大发展,1948年11月18日,华北人民政府第三次政务会议做出决议:“发行统一钞票,成立中国人民银行……任命南汉宸为中国人民银行总经理。”“加速准备”,并“电商各区统一发行”。
为了促进解放区工农业生产和商品流通,支援大兵团作战,支持新区城市工商业的恢复,华北人民政府于1948年11月22日发布命令,统一华北、华东、西北三区货币,决定将华北银行、北海银行、西北农民银行合并为中国人民银行,并于1948年12月1日发行人民币(第一套人民币),作为华北、华东、西北三区的本位币,统一流通,为建立全国统一的人民币市场奠定基础。
具体做法是,新的人民币与各解放区的货币固定比价,同时流通。人民币一元等于冀南币或北海币100元、晋察冀边币1000元、西农币或陕甘宁边区流通券2000元,兑换数量无限制。此后,中国人民银行又以人民币一元兑换华中币100元、中州币三元的比价,实现了华东与中原两解放区货币的混合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