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右)与柯蓝1985年在内蒙古达赉湖
时常给我指导
1982年,时任《红旗》杂志文艺部主任的柯蓝先生到泉州来。能在故乡认识久仰的柯蓝先生,并全程陪同他到石狮调研让我十分惊喜和荣幸。
福建省文联副主席、作家协会主席郭风先生闻知柯蓝到泉州,特地从福州赶来,于是,“北柯南郭”在泉州相聚,并应邀不辞辛劳为泉州作家、文学爱好者举行了一次影响深远的文学创作讲座。柯蓝的绝妙演讲让我不由得从心里感叹,从战争年代走来、经受过血与火洗礼的柯蓝,自有不同于一般名家的勃勃风姿。
那天晚上,他还认真阅看我送去的《晋江》文学丛刊等泉州地方文学刊物。他在回到北京不久为我的第一本散文诗集《相思树》写序,其中写到,那天晚上读到我发表在刊物上的两首散文诗“的确非常兴奋”,他鼓励我不断努力,“挖掘得更深些、更深些”。他的序给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作者的鼓舞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
这以后,他时常以书信、电话给我指导,细致到针对我的某一首散文诗提出意见。记得他曾在来信中肯定我的一首《泊》有突破,后来又肯定我的一首《兽皮祭》有新的突破,并在他主编的刊物发表时亲自写了“编者按”……
1984年他与郭风创建了中国散文诗学会并一同出任会长,学会连续几年举办年会。1985年年会结束后他带领一百多位散文诗作家采访团到大雁、伊敏河、扎赉诺尔、鸡西、鹤岗和七台河矿区采访,我有幸参加了这次年会和活动。
采访团分两路,出发前有人问我“你参加哪一路”,我毫不犹豫回答“柯蓝老师这一路”。我亲眼看到年近古稀的他和年轻人一样来到采矿现场——要不是被大家劝住,他竟然也要下到200米深的矿井;他带领我们这一组,走访一个个矿工之家,让我们既了解矿工的生活,又受到他如何采访、如何创作诸多方面的“培训”。
词典里没有“休息”二字
为了有效地培育散文诗人才,拓展散文诗事业,柯蓝在许多报刊上开辟散文诗专栏、专页,创办《散文诗报》,后来又创办了《散文诗世界》和香港《中国散文诗》,我都得到他的提携,在这些专栏、专页和报刊上频频发表习作……
他时常带领散文诗作家到矿区、牧区、林区、渔区、特区体验生活,建立当地的散文诗学会。在商品化大潮越来越凶猛的冲击下,作为中国散文诗学会会长,要开展这么多的工作困难越来越大,办刊需要的巨大费用就是最艰难的一项。但他从不退却,不遗余力地四处奔波,一边办刊,一边到处辅导散文诗爱好者,播种散文诗种子。
我记得,1987年他在住所里热情地接待路过北京的我与漳州散文诗作家陈文和,叙谈时,他的夫人王文秋老师对我们说:“你们说,哪有老年人在开拓的?”大有让我们劝说他休息的意思,柯蓝没说话,只是微笑。我知道这微笑的含意。我没有劝他,后来也没有劝过他。我知道,一位早就把自己的生命融入散文诗事业的领头人、老作家,词典里没有“休息”二字,这样的人也是不老的,是永远不会停止驰骋与拼搏的。
中国散文诗发展的方向
柯蓝认为,散文诗是“诗和散文相结合而产生的一种独立的新文体”。散文诗是“散文的诗化”,必须首先具有诗的本质,但它比诗“更自由,更突破限制,不受任何格律的约束”。他认为,散文诗要求高度浓缩,使意象丰厚鲜活。
他还提出,散文诗的结构要有跳跃性,要从一个联想飞跃到另一个联想,要能从一个场景迅速地转换到一个新的场景。
柯蓝曾多次阐明中国散文诗要努力发展的方向:“归根到底就是散文诗如何占有广大读者,如何广泛地反映时代和人民生活,如何运用民族形式,如何使这个作为诗与散文的边缘体——散文诗有它自己的固定形式、规律,从而为它的发展奠定基础。”
(摘自10月24日《文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