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为列宁格勒市长代表团访华专场演出

　　1989年6月26日，曹鹏只身搭乘北京至莫斯科的飞机，启程前往远在6400公里外、30多年前他曾经留学的国家。

　　抵达后，曹鹏就打电话联系在苏的朋友左贞观。在他的帮助下，曹鹏于凌晨坐上了开往列宁格勒(1991年恢复原名圣彼得堡)的火车。上午10时，曹鹏抵达列宁格勒。来迎接曹鹏的工作人员第—句话就是:“总算接到了，我们怕您走失，全局上下都焦急不安。”曹鹏去文化局会见马尔柯夫局长，局长非常热情地说:“市长在上海欣赏了—场精彩的音乐会，他和许多代表团成员都感动得流泪，叮嘱我们要好好接待你们。”

　　马尔柯夫非常友好，与曹鹏确定了访问演出的安排。其中，他建议乐团访问可定于明年4月，因为6月天气太热，且那时已放假，音乐季已结束，也无人来听音乐会(苏联人一般在郊外有别墅，夏天的列宁格勒就似一座空城)。在访问人数方面，由于经费困难，曹鹏建议减为130人。但马尔柯夫却说:“至少要来130人，如再少些，则由中方决定，这样可有灵活性。”而且又建议说，“《卡尔米娜·布拉纳》曲目很好，苏联已20余年未演。但这首交响合唱是大作品，人少了不行，可考虑苏方乐团及合唱团加盟，联合演出。”最后，双方确定两场大型演出地点，都定在列宁格勒最好的音乐大厅。

　　7月4日下午，曹鹏与列宁格勒文化局正式签订演出合同，致谢、告别市长霍德列夫后，成功完成本次任务。

　　把自己“钉在杠头上”了

　　又经过了大半年精心筹备，上海乐团的首次海外之旅，即将开启。曹鹏当仁不让，再次承担了赶赴列宁格勒打前站的任务。

　　为了最大程度为国家节省开支，1990年4月12日，曹鹏又是只身—人，身带三万美元，身兼总监、指挥、外交、公关、总务、会计、保安、翻译、前站等多重职务，第二次风尘仆仆，来到数千公里之外的列宁格勒，为接下来上海乐团130人出访演出做准备。

　　曹鹏抵达列宁格勒文化局后，即刻举行会谈，因为他时刻不忘要马上解决—件头等大事:要买到乐团130人回北京的火车回程票，这是重中之重。上海方面等着报告回程票的情况，否则上海不予同意130人出行。

　　当时，因为通信技术问题，

　　1988年12月，列宁格勒代表团访问上海，上海乐团艺术总监曹鹏操心数月的“欢迎音乐会”终于圆满举办，而上海乐团访苏演出的邀请，也很快得到落实。

　　只身赴苏打前站

　　1990年，

　　上海乐团在列宁格勒

　　4月25日的排练情况，让曹鹏意识到了新的困难。上海乐团对《卡尔米娜·布拉纳》等乐曲非常熟练，问题是苏联方面由于20余年没有演奏该乐曲，所以前来加盟助演的两个乐队熟悉掌握程度不同，—开始合不到—起，如在《卡尔米娜·布拉纳》中—段长笛独奏时，定音鼓也合不到—起;两架应该摆

　　放在舞台中间的钢琴又放在边上，让乐曲听起来既无气势，更无群感，排练效果极差。苏联文化部派朴德尔·依里奇当天来听了排练，这位热情的朋友对曹鹏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只是曹鹏作为指挥，心中有数:离他理想中可以达到的水平，仍有很大距离，问题非常严重!

　　排练结束后，曹鹏召集乐团领导班子开会，决定明日暂停原定的游览，立即和音乐厅联系增加排练日程。音乐厅经理很支持，但由于白天日程已排满，为保证上海乐团的排练，他安排音乐厅全体工作人员在当晚音乐会演出结束后加班工作。苏方室内交响乐团的音乐家及童声合唱团也都认真投人排练，充分体现了他们及音乐厅工作人员很高的文化素质和职业道德。苏方文化局也很支持，临时增派四辆大客车，这样可减轻大家下班还要赶地铁的劳累。乐团从晚上10点排练到凌晨1点，因为剧场音响极好，曹鹏决定管乐首席都由上海乐

　　4月27日晚，上海乐团访苏的首场演出于列宁格勒肖斯塔科维奇音乐厅拉开帷幕。演出前两小时走台，合唱团先在台后试唱新作《浦江B涅瓦友谊之歌》，效果令人满意。

　　演出《卡尔米娜·布拉纳》如愿获得了很大成功，当最后—个音符刚刚结束，观众席上，掌声和激动的喊声就像暴风雨般涌向台前。苏联观众自发送上的鲜花也随之源源不断。曹鹏多次出场谢幕，不断地向乐队和合唱队示意祝贺、感谢。

　　4月28日，第二场音乐会上演的曲目是柴可夫斯基《第四交响曲》和《梁山伯与祝英台》等。恰好，当月也是柴可夫斯基诞辰150周年纪念。全体成员的表现令人惊叹，都有了超水平发挥，在如此优质、专业的剧场演出，曹鹏也觉得自然用不着多打拍子，乐团内在的表现力、配合的默契度也前所未有，各部乐器进行着深层的共鸣和交流，自发流露的感情和指挥的热情配合，表演既具柴

　　“以后上海乐团可列入国家出访计划!”

　　团人员担任，定音鼓也由我团人员担任，排练效果明显好了很多。4月26日，临近演出的前—天，乐团全体成员又排练至凌晨三点，才返回宾馆休息。

　　可夫斯基刚劲潇洒的力量，又含俄罗斯民族豪迈舒展之风。全体中外演奏员都投人音乐的意境深处，甚至忘记了表演，真是进人了“巧夺天工”的境界。

　　第三套曲目《中外合唱精品》，在斯摩尔尼宫音乐厅演出。斯摩尔尼宫音乐厅，实际上是—个教堂。它建造于彼得大帝时代，彼得去世后，彼得的女儿曾被流放在此。革命导师列宁也在这里领导过革命斗争。几年前，这里成为专门演出合唱曲目的音乐厅。整个建筑雄伟壮观，气魄宏大。它的宽阔石阶，大约能站上1000人的合唱队。音乐厅下属有八个合唱团，有时还邀请—些国外的合唱团体，这里保持着经常性的合唱艺术活动。当上海乐团演出的时候，观众安静极了，对每—曲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当演唱《伏尔加船夫曲》时，观众中有人眼里闪烁着泪花。他们也很喜欢中国作品，对《娄山关》《海韵》《牧歌》等赞不绝口。

　　三场演出，终于不负曹鹏与同仁们两年来的坚持和奔波，获得了巨大成功。

　　5月2日，曹鹏启程回国。列宁格勒文化局的柳德米拉等人送曹鹏至机场告别。次日中午抵京，去文化部外联局汇报。游琪局长肯定此次上海乐团出访苏联演出“水平高，成绩大，影响深”，并说:“以后上海乐团可列人国家出访计划!”

　　(摘自“申光计划”丛书编委会编《大爱交响:曹鹏传》，学林出版社2023年8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