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中国海外文物回归纪实》选载之六·至此结束

壮美画卷《丝路山水地图》

作家文摘 2023年03月03日

李竞辉 杨晓明著 翁淮南主编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22年10月出版

  《丝路山水地图》又名《蒙古山水地图》(见图,局部),绘于绢本之上,幅宽0.59米,全长30.12米,据推测,它是一幅绘制于明朝嘉靖三年至嘉靖十八年(1524-1539)之间的明朝宫廷皇家地图。这幅画由当时的宫廷画家以吴门画派青绿山水技法绘制而成,气势恢宏,尺幅巨大,相当于三幅《千里江山图》和六幅《清明上河图》。

  去日本征集文物时的发现

  《丝路山水地图》原藏于明朝内府,20世纪30年代流往国外,被日本著名收藏机构藤井有邻馆收藏。有邻馆的创始人是日本近江的富商藤井善助(1873-1943)。

  2002年,国内著名收藏家易苏昊和樊则春去日本京都藤井有邻馆征集文物。二人在馆内偶然发现了一件缺少画家年款的明代青绿山水画手卷。这幅手卷以矿物质石青、石绿作为主色绘制,从风格上看,可以推断是明朝吴门画派仇英的风格。为此,他们与馆方多次谈判,最终花费巨资征集到了这件《蒙古山水地图》。

  两人回国后积极邀请有关专家鉴定考证。时任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的傅熹年先生(现任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认真地端详全图后认为:手卷从绘画风格上看,绝非清代之物,至少是明代中期以前的作品;从手卷内容来看,全卷绘制了200多个地名,很可能是一幅古代地图,建议再请历史地理专家做进一步鉴定。

  北大教授承担研究工作

  2004年1月,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王世民的引荐下,易苏昊与北京大学考古系林梅村教授短暂会面后,林教授便欣然接下研究此图的任务。

  林教授师从季羡林、宿白、马雍、蒋忠新等著名学者,早年任职于中国文物研究所,对古代西域很有研究,1994年起在北大考古系(现为北大考古文博学院)主讲丝绸之路考古。宿白先生十分支持他进行《蒙古山水地图》手卷的鉴别与研究,并加以具体指导,期盼他早日取得成果。

  从2004年2月开始,至2011年2月15日定稿并交付出版,研究前后经历了八年时间。其间,林教授查找了几百种中文、日文、西文参考文献,结合协助中央电视台摄制《1405——郑和下西洋》和参加中国国家博物馆蒙古高原考古队等工作经历,实地考察了东南亚、中东、土耳其等国的郑和史迹以及蒙古国匈奴、突厥、蒙古汗国遗址和文物,察访了北京第一历史档案馆、台北故宫博物院以及中国香港、日本东京、意大利罗马等地的图书馆和博物馆,拜访了诸多专家,呕心沥血终于撰著成《蒙古山水地图》一书。

  该地图为世界所熟识是在2011年10月15日意大利罗马国家博物馆举办的“丝绸之路”展览上,手卷放置于一个长30多米的巨型展柜中,立即引起巨大的轰动。因为这件《蒙古山水地图》手卷是中国古代文物的新发现。原图为明代中叶皇家宫廷绘制,地域范围从明朝的边关嘉峪关到天方城(今沙特阿拉伯圣城麦加),注有211个明代地名,涉及欧、亚、非三大洲10多个国家和地区,包括中国、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阿富汗、黎巴嫩、突尼斯、土耳其等,堪称“中世纪世界地图”。它反映了丝绸之路的全景,向全世界展示了我们祖先为世界文明做出的贡献。各国的学者和游客,被中国人早在16世纪就已掌握的领先世界的地理知识和测绘水平所折服,也为中国文物考古工作者的工作精神和科学态度所感动。

  落户故宫博物院

  2017年5月,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收到一封来自林梅村教授的来信。信中向单院长介绍了这幅《蒙古山水地图》,认为其无论对于地理、历史和美术史都具有重要价值,并认为故宫博物院如能收藏意义重大。故宫博物院就此事召集专家进行研讨,专家认为理应收藏这幅绘画。正当故宫博物院为筹措资金而焦急苦恼的时候,世茂集团董事局主席许荣茂得知此事,当即决定出资2000万美元,将这幅作品从私人收藏家手中收购,并将它捐赠给故宫博物院。

  许先生与单院长的相识,始于全国政协副主席董建华的引荐。在2016年的“两会”后,单院长受董主席邀请在晚宴上向香港的朋友介绍故宫的情况。当时,单院长重点介绍了“故宫古建筑整体维修保护”工程和“平安故宫”工程,其中讲到了即将启动的“养心殿研究性保护项目”还需要筹措8000万资金。他刚讲完,没想到在座一位先生说:“你们需要的8000万资金我提供吧!”他就是许荣茂。许先生和世茂集团一直致力于各类慈善公益事业,对文化的发展与保护也尤为关注,因而曾获得“2014年中国首善”“2015中国年度慈善领袖”“2016中国慈善榜终身成就奖”等众多荣誉称号。

  2017年11月30日,许荣茂向故宫博物院捐赠《丝路山水地图》的捐赠仪式在故宫博物院报告厅举行。单霁翔向许荣茂颁发捐赠证书。在捐赠现场,单霁翔还向《丝路山水地图》原持有人易苏昊等表示敬意,指出正是由于他们的帮助,珍贵的《研山铭》和《丝路山水地图》才最终落户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