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森的花园

作家文摘 2023年05月16日

  美国诗人艾米莉·狄金森(见左图)学过植物学,深谙园艺,她成功培植过许多本地花卉与新奇的外来植物。

  1963年狄金森宅邸老花园被列入了美国国家史迹名录,当时庭院与宅邸已然受到保护,禁止再行改建或拆除。2003年 “艾米莉·狄金森博物馆”落成。博物馆既是纪念诗人的圣地,也是一个服务狄金森研究者的研究中心。家园内也偶尔为狄金森诗歌研究者开设研讨班和接待会。每年12月10日狄金森生日当天还会举行庆典。博物馆定期向大众开放。狄金森所谓“父亲的宅邸”已然被妥加修缮,人们正在努力将艾米莉的花园大致恢复成她生前的模样。尽管狄金森家族人人珍爱花园,但花园最初是由艾米莉个人打理:种植、浇水、去除死花、修剪。直到19世纪70年代艾米莉身体渐弱,妹妹拉维妮娅才开始帮她莳弄鲜花(见右图,19世纪狄金森家园全貌,画面右侧是艾米莉的温室,即花园外部)。

  艾米莉从未描述过花园的布局,她也从不记录培育成功的植物名录。但是她的花卉之爱流淌在书信之中。艾米莉的花园属于随心所欲的“乡间”花园,呼应着当时的园艺新潮,而迥异于维多利亚时期英国与欧洲的形式主义风格。园艺学家称这样的花园有“丰满、柔软而多姿的花,色调浅淡温柔,空气中弥漫着无以形容的甜蜜芬芳”。艾米莉的花显然没有分门别类地种在花坛之中,而是玫瑰和其他开花灌木散种生长,没有固定的边界,这也是现代园丁所偏爱的种植方式。她不喜欢维多利亚风格的艳丽花丛、曲折石子路或奢华“小筑”。

  艾米莉去世后,拉维妮娅开始掌管花园,花园的外观变得愈发随意,最终,狂欢放纵成了花园的唯一法则。

  艾米莉的书信写出了对花儿的百般呵护,但她从未提及鲜花以何种方式或风格安置,也没谈过花园布局。人们常会发现,艾米莉送来的花束总是既高雅又独特。

  有一些她精心栽培的花草并未被写进诗句,但出现在了书信之中。1859年4月末她在给路易丝·诺克罗斯的信里如是说:“告诉维妮我数出了三朵芍药鼻(“鼻”是指芍药花苞隆起),跟萨米·马修家的一样红,刚刚萌出地面。”在新英格兰地区,芍药花要到5月才会萌出地面打苞或出鼻,准备6月吐艳。艾米莉固然是急着告诉妹妹芍药的早熟,但更可能是着迷于芍药华丽的造型、玫瑰般的柔软、亮丽的色彩与沁人的馨香。

  艾米莉特别提到过她花园里的随性气氛,她钟爱家园高低起伏的草坪,修剪不算频繁。宅邸东侧的果园小坡上,番红花与黄水仙在苹果树下舞蹈;堇菜、三叶草、金凤花与野天竺葵,跟着风信子与黄水仙,在草坪中萌发。一如艾米莉信中所写,到了5月,青草与虫儿一同浅唱低吟。    (摘自[美]朱迪丝·法尔 路易丝·卡特著 卢文婷译《狄金森的花园》,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3年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