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初期

陈布雷主持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厅

作家文摘 2025年09月05日 ·张燚明·

  1939年1月成立的国防最高委员会是西南大后方“统一党政军指挥”的重要机构。该会下设的秘书厅,是执行权力与具体事务的中枢机关,由张群出任首任秘书长。

  身为蒋介石“文胆”的陈布雷(见图),在全面抗战时期担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第二处主任。鲜为人知的是,自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厅组建伊始,陈布雷便被委任为该机构的副秘书长。但陈布雷自任命之日起,便刻意与张群主持的秘书厅保持距离。

  “陈布雷时间”

  4月17日,陈布雷第一次参加秘书厅的“总理纪念周”活动后,他便匆匆前往重庆市民医院,探望病中的元老居正。此后,陈布雷除偶尔出席国防最高委员会常务会议外,从未指导过秘书厅的具体工作。他甚至还以“身弱事繁重,何堪兼任要职”为由,多次向蒋介石提交辞呈,被蒋介石拒绝。

  1940年11月18日,张群就任军事委员会成都行辕主任,并接替已兼任四川省主席职务一年有余的蒋介石。张群的离职,使得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厅一时群龙无首。因此,陈布雷承担起这份重担。在张群宣誓就职同一天,蒋介石任命陈布雷为代秘书长。20日一早,陈布雷分九批接见秘书厅中层干部、参事等20余人,并“询问一切”。从此,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厅进入“陈布雷时间”。

  秘书厅的运转

  刚刚来到秘书厅,陈布雷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11月25日一早,陈布雷就来秘书厅主持“总理纪念周”并批阅文件。翌日,本想继续来秘书厅办公的陈布雷因身体不适而缺席。27日,身体稍有缓解的他就来到秘书厅批阅公文。哪怕是在因故不能赴厅办公的日子里,陈布雷也会在侍从室办公室或者家中批阅秘书厅文件。

  陈布雷与蒋介石的沟通方式并不同于张群——张群在汇报前,常要求秘书在“签呈纸”上以工整的小楷誊写请示的详细内容。如此细致的准备,却常常得不到蒋介石的批示。陈布雷可以借助侍从室办公之便,随时随地手写便条作汇报。对此,蒋介石往往能很快给予回复。

  与张群不同,陈布雷更喜欢通过面谈与下属交流工作、沟通感情。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自己家中,陈布雷的大门随时向秘书厅同事开放。1941年新年,秘书厅骨干邓翔宇、秦振夫等人来陈布雷家拜年,受到热情接待。秘书厅的骨干打算离职时,也是先到陈布雷家里征求意见。对于他们的请求,陈布雷往往予以慰留。

  为更好地开展秘书厅的工作,陈布雷也会“举贤不避亲”,将自己在侍从室的部下带到秘书厅工作。陈布雷将陈方和李惟果聘为秘书厅参事。李惟果于1938年6月调入侍从室,陈布雷里评价他“第二处中才能品德并佳兼胜,惟此一人为最难得也”。陈方曾任侍从室秘书,陈布雷曾感叹其“浩气如云,余殊愧不如”。11月20日。陈方和李惟果随陈布雷第一次到秘书厅办公。陈、李二人担任秘书厅参事后,都表现出了对厅工作的热情。

  与此同时,陈布雷还仰仗秘书厅原有干部协助他完成工作,秘书主任卢铸因此成为首选。陈布雷经常与卢铸沟通国防最高委员会常务会议的案件审核、秘书厅人员选拔以及刚刚成立的中央设计局的筹备状况。1941年2月初,卢铸因病请假。仅仅四天后,秘书厅的工作几乎无法开展,陈布雷不得不亲自出面打理。

  但是,秘书厅的其他中层干部,既鲜有领导秘书机构的经历,又几无地方行政经验,在工作能力、管理能力乃至全局视野上,都难与秘书厅初创时的干部相媲美。1941年2月23日,秘书万君默将劝募战时公债主题的《告同胞书》呈送陈布雷审阅。读罢此文,陈布雷深感“阅之殊不惬意”,并慨叹“撰述人才之难得也”。

  “旷误太多”

  属下工作不力,倒逼陈布雷在秘书厅工作中投入更多精力和时间。除了帮助蒋介石草拟几乎所有重要文稿外,陈布雷主管的侍从室第二处工作更加繁忙。第二处成立于1935年,是侍从室的核心部门,下辖三组:第四组主管秘书工作;第五组负责政策研究;成立于1939年2月的第六组,负责为蒋介石汇总分析各方面呈报的军事情报。陈布雷习惯用半天时间处理秘书厅事务,半天处理侍从室的工作,工作已十分饱满。从《陈布雷从政日记》1940年12月26日的日记中可见:

  九时卅分到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厅,出席业务会报,约一小时毕。处理公文七件……一时午餐后小睡,至二时卅分起。阅六组文件。四时到军委会参加特种会报,到十余人。七时会毕,归寓。觉疲乏已甚。

  沉重的压力,使其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难堪重负。陈布雷不得不多次前往重庆城郊的老鹰岩调理身体。1941年5月10日,陈布雷赴老鹰岩休养。三天后,蒋介石就来电询问制定《公务员教员眷属供给食粮办法》的进展。陈布雷被迫提前于15日返回重庆继续工作。

  繁忙的公务,使陈布雷无暇兼顾秘书厅工作。4月底,陈布雷反思一个月来一直疲于应付侍从室的工作,“每日仍觉疲累不堪”,实在“旷误太多”。事实上,王宠惠已被任命为国防最高委员会的新任秘书长。

  7月3日,陈布雷早早来到秘书厅参加王宠惠的就职仪式。仪式过后,陈布雷分别与卢铸等秘书厅同仁话别。他还将积攒半年多的秘书长特别费约四千元,以补助的名义分赠几位同仁,“酬其辛劳”。    

  (摘自8月7日《团结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