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明:

始终怀有对文学塔尖的向往

作家文摘 2023年04月18日 ·黄楚旋·

  3月25日,《陈晓明文集》新书发布会暨“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的文学路径”学术研讨会在穗举办。本书作者、北京大学陈晓明(见图)教授及三十位专家,共聚花城,聚焦粤港澳大湾区文学高地打造。同日,陈晓明教授受聘为花城文学院联席院长。

  回顾学术生涯

  《陈晓明文集》对您的文学评论生涯和学术道路是一个回顾和展望,在大湾区的桥头堡来举办这次新书发布,有什么特别意义?

  陈晓明:今年我64了,按我们南方人的算法,是65岁。我很惭愧,觉得自己做的工作这么少。

  我特别感激广东出版集团广东人民出版社,他们出我的文集,八卷本,每一卷都五六十万字,合起来有460多万字,这是一个比较大的体量。

  回顾自己的学术道路,我就本着一个原则,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做人做事跟种地一样,少一锄头,地里庄稼就长不好。我从10岁跟父母到农村劳动,后来又去当知青,几乎所有的农活都会做。这种农村经历对我的学术生涯起了非常大作用,做过农民,你就知道必须实干,埋头苦干。

  后来我也有好多年做行政工作。比如跟谢冕老师负责北大的中国诗歌研究院,谢老师做院长,我做执行院长。后来我做北大中文系主任又做了将近5年。

  这些都是我50到60岁时做的事。很多人50岁以后就做减法了,我还是有一点农民的品性,不断地在给自己做加法。60岁之后,我又在修订《中国大陆文学主潮》,原书60万字,修订之后又加了10多万字,这次也收录在这套文集中。

  凝聚人心

  这次做花城文学院的联席院长,您会在未来文学院的发展中发挥怎样的作用?

  陈晓明:花城文学院不单是广州的,也是岭南的,也是大湾区的,所以说意义非常大。

  花城文学院是凝聚作家、评论家、读者、文学爱好者的地方。文学也好,文化也好,它就是一个金字塔,底座要非常大,只有说你怀有对塔尖的向往,才能造就成金字塔。

  花城文学院,就是能够起到一个引领作用,使我们的文化更有建设性、更加适应这样一个伟大的新时代发展,我想,文学评论家应该起到良好的引导作用。

  您是最早关注海外华语文学的评论家之一。未来计划中,会不会借着花城文学院的成立,做更多文化之间的交流和引入?

  陈晓明:对,我想这是有必要的。疫情三年,很多文化交往、交流都受到阻碍,我们要一步步去重建起来。花城文学院是一个非常好的平台,我们可以先从大湾区做起,从港澳台的文化交流方面多做一些工作。我们应该有这种眼光和视野。广州应该成为这方面的重镇。

  “新南方写作”

  广东各领域都在致力于推动高质量发展。在文学领域,您觉得作家怎样去参与其中?

  陈晓明:高质量发展的文学,应该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传播面很广,文学品质非常高。

  从这角度说,恰恰需要作家更深地了解这个时代,了解中华民族走过的道路,以及建设现代化强国的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这不是口号,是建立在文学的基础之上,文学的表现始终是个性化、情感化和形象化。

  在这个意义上,广东的作家有一种优势,这里原来就是改革开放的前列,现在也理所当然是建设现代化强国的前沿,应该培养出更多的一流的作家。

  近年来有一个概念,叫新南方写作。您出对这个概念的定义有什么特别感触吗?

  陈晓明:大概20多年前范小天在南京拍一部电影,请黄蜀芹和我有一个对话。当时我提出一个概念叫“新南方风格”。今天讲“新南方写作”,是在大湾区这样大背景底下,时机也更成熟,基础也更雄厚,期待也容易实现。

  其实在美国,就有南方哥特小说、南方风格。中国地大物博,南北方的特色非常鲜明,像革命年代,欧阳山的《三家巷》,南方风格非常鲜明,而北方的《野火春风斗古城》《红旗谱》,艺术水准在那个年代是写得最好的。他们分别代表了南北不同的风格。

  在今天全球化的时代,地方性的特色,是文学中不可磨灭的一种印记,也是作家身上独有的一种气质,是非常可贵的元素。这是应该保留,应该去强调的。

  “新南方写作”可以作为一种话题,作为一种理论,但这不是我们的某种唯一的目标,只是可能在这样一个名称底下,有更丰富、更多样的东西出现。

  (摘自4月4日《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