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与张竞生的“交集”

作家文摘 2024年11月29日

  1917年9月,胡适因陈独秀推荐被蔡元培聘为北大教授。1926年7月,胡适出访欧美,与北大的关系告一段落。

  1921年10月,张竞生因谭熙鸿介绍得蔡元培为其所签聘书。1926年6月,张竞生脱离北大,开启人生中的另一段传奇。对照两人的履历,彼此在北大有一部分“交集”。

  在哲学系共事

  在北大期间,张竞生属哲学系教授,张竞生初到北大时,胡适已在北大四年。此时,胡适讲授的课程较多,虽然跨系授课,但主要阵地是在哲学系。胡适与张竞生在北大共事,其实也是在哲学系共事。

  胡适与张竞生何时首次见面、有何交谈,不得而知。胡适日记中很少提起张竞生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胡适小张竞生2岁)的同事,相关记录屈指可数。1922年3月5日,张竞生第一次出现在胡适日记:

  昨天哲学社请梁任公讲演……但同事张竞生教授今天劝我去到会……

  晚上,胡适与张竞生一同去听俄国光明歌剧团演奏的《有罪的贞女》。

  胡适在日记中再次提起张竞生,是1922年5月30日。当天下午,张竞生来谈,同来的还有美国妇人伯拉切特夫人与其夫。

  1922年6月2日,张竞生又一次出现在胡适日记,起因是蔡元培劝孙中山“下野”:

  ……今晚席上蔡先生提起孙中山的问题,他想邀在座各党的人同发一电劝中山把护法的事作一个结束,同以国民资格出来为国事尽力。席上诸人因往日党派关系多怕列名,我劝蔡先生拟稿即发出,即邀李石曾、张竞生等列名,以友谊劝他。……

  两人列名通电或同时亮相

  1922年6月以后,有关胡适与张竞生往来的记录,在胡适的日记中几乎了无痕迹,但彼此的交往实际上还有不少。类似两人列名通电或同时亮相,比较重要的还有如下几起:

  1922年8月1日,北大选举《社会科学季刊》社会科学组编辑员,胡适、张竞生等十七人入选。三个月后,《社会科学季刊》正式创刊。

  1924年2月16日,《晨报》发表《国人力促恢复中俄邦交——北大四十七位教授之公函》。四十七位教授里,胡适与张竞生均在其中。

  1924年2月23日,教育部颁布《国立大学条例令》。该条例有以行政权力干涉大学事务之意图,因而遭到北大众多教授反对。1924年3月17日,《北京大学日刊》发表《本校教授致校长公函——为教部所颁大学条例事》。北大教授六十人一一具名,形成“同一阵线”。胡适与张竞生同样名列其中。

  1925年1月4日,《京报副刊》发布《一九二五新年本刊之二大征求:青年爱读书十部 青年必读书十部说明》。2月11日,推出了由胡适推荐的十部“青年必读书”。2月27日,刊登了张竞生所选的十部“青年必读书”。荐书人里,胡适第一个登台,张竞生最后一个出场,一头一尾,前呼后应。

  爱情与婚姻的见证者

  1922年6月25日,胡适在日记中记载:“与(颜)任光、(程)瀛章同到谭仲逵夫人的追悼会。与孑民先生及守常等小谈。”追悼会上,胡适、张竞生等都前去致哀。

  1923年7月18日,上海《民国日报》的《妇女评论》专刊登了署名“褚松雪”的“谈话”《我的离婚略史》。因为这篇文章,张竞生与褚松雪(见左图,后名褚问娟)开始了书信往来。张竞生了解褚松雪的人生经历后,感慨“同是天涯沦落人”。为帮助褚松雪脱离困境,张竞生写信告诉褚松雪,北大虽暂时不招收女生,但最近成立研究所,国学门的主持人都是同事,可以帮忙介绍。这里所说的“同事”,自然包括在研究所国学门举足轻重的胡适。

  褚松雪被北大研究所国学门录取后,从山西回到北京。到京第三天,张竞生便带着褚松雪去见胡适。后来,张竞生与褚松雪互相吸引,1924年秋,两人举办了婚礼,胡适是二人爱情与婚姻的见证者。

  1922年4月,美国生育节制运动的创始人、世界计划生育运动的领袖玛格丽特·桑格访问中国,并应邀到北大演讲。受蔡元培委托,桑格夫人的此次演讲由胡适担任翻译,张竞生陪同。事后,北京多家报刊登载了桑格夫人的演讲词。《晨报副镌》还特别刊登了桑格夫人、胡适与张竞生三人的合影(见右图)。

  英雄所见略同

  胡适与张竞生的“交集”中,还有一个特别的部分,即世界名著的翻译。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早在留学美国时,胡适在致陈独秀的信中,就表达了自己的翻译设想,即“从输入欧西名著下手,使吾国中人士有所取法,有所观摩”。数年后,张竞生的翻译计划与胡适的翻译设想不谋而合。1928年3月,当胡适见到张竞生关于着手实施大规模译书计划的公开信时,不禁引为“同道”。

  对于世界名著的翻译,同胡适一样,张竞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幸运的是,张竞生无法实现宏愿,胡适后来却迎来了一次大好机遇。1930年7月2日,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第六次年会决议,将科学教育顾问委员会改组为编译委员会,聘任胡适为委员长。如此,胡适终于可以大显身手、施展抱负。   (摘自10月9日澎湃新闻 杨海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