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抱石与罗时慧的相知相爱

作家文摘 2024年11月29日

  (摘自 山谷著《杰出人物的青少年时代:傅抱石》,中国青年出版社2024年10月出版)

  新女性罗时慧

  罗时慧的父亲罗鸿宾是前清监生,后捐资得官,历任税务局长、法院院长等职,做官之外,还兼经商投资,厚积了一份家财。罗时慧14岁时,根据父亲的意见,考入南昌省立女子中学读书。罗时慧聪慧敏捷,对新思想新事物尤为敏感,并被推举为江西省学联干事,开展学生活动。1926年底,她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1927年元旦,她参加了收复汉口英租界的斗争。后准备投考恽代英主持的黄埔军校政治分校。但因革命需要,被动员回南昌女中读书,秘密搞地下宣传工作。这一年,“八一”南昌起义爆发,罗时慧失去了与组织的联系。

  秋天,她初中毕业后报考了省立第一中学。但因上了黑名单,各校都不予取录,她只得改名字混进了省立一中的艺术科。在艺术科的三年时间内,她全面学习了国画绘画理论、金石篆刻、书法,掌握了多种技能,日后虽辍笔,但数十年不间断的耳濡目染,使她成为一个极有见地的美术鉴赏家。

  就在这所学校里,她相识、相交、相知了她的老师傅抱石。一开始,傅抱石并没有对大眼睛的小胖子罗时慧有特别的好感,相反却有些不够满意。她太顽皮了,常出一些调皮的主意叫这位年长她7岁的老师哭笑不得。傅抱石每每呵斥:“你是个捣蛋分子!坏主意都是你出!”

  傅抱石为人随和、谦虚,富有风趣,和学生的关系极好。一天,课间休息,他对学生说想找一处与母亲住的房子。罗时慧家恰在盖房子,罗家打算连着大院又自成门庭,辟建一个天井,盖两间正房和一间堂屋,这个地方符合傅抱石的要求。就在罗时慧17岁的这一年,傅抱石和母亲搬了进去。傅抱石与罗时慧的关系无疑亲近了一层。

  傅抱石“穷追猛打”

  罗鸿宾官休在家,闲暇无事喜欢找人聊天,傅抱石一去,就拉住他天南海北,上天文下地理地扯拉,傅抱石总是有问必答,谈吐非凡,言谈之中对罗鸿宾也颇尊重。交往多了,罗鸿宾觉得和这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十分投机。

  傅抱石对罗时慧有了别一番认识,完全没有那种大户人家小姐常有的那种轻狂俗气,艺术感觉也不差。渐渐地还知道她在女中读书时是个成绩卓著的学生,在大革命中还有一番英勇作为。这些都加深了傅抱石内心对她的敬意,喜欢她那种天真有趣的性格,无形之中,年轻教师的心被吸引住了。

  傅抱石常来罗家走动了。他每天给罗时慧补授古文,帮助时慧的两个小弟弟复习功课,给罗时慧的母亲李维屏说《红楼梦》及《今古奇观》里的故事。晚上九时,他才回家挑灯读书、绘画,操刀镌刻……

  罗时慧明白老师是“穷追猛打”自己了,多了一份思索。她曾悄悄地去傅家察看过一回,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没有一件老存货,惟在厨房里发现了一张厚面板的桌子和一块大木板,那是抱石父亲生前用的招牌,招牌上方写着傅德泰三字,右下方写了个伞字,左下方画了个撑开的洋布伞。这一切表明傅家不是有家底的人家,然而正因为这点,她更加钦佩自己老师的砥砺精神,在清贫的环境中坚持不懈地奋进,这种刻苦自励的人将来一定是会有出息的。

  夫妻情笃

  罗时慧与傅抱石订婚了。就在全心求爱的这一年,他开始写作《中国绘画变迁史纲》,第二年他们俩结婚时,这部著作也同时完稿……

  1930年1月,傅抱石和罗时慧喜结连理(见左图)。这一年,傅抱石26岁,罗时慧19岁。婚后,罗时慧考取了武昌艺术专科学校,傅先生东瀛学成回国后,她就很少作画,以全部精力支持丈夫的事业,养育孩子,照顾家庭。傅先生作画,她磨墨,所以她自称“磨墨妇”。

  罗鸿宾在嫁女前曾对傅抱石说,我这个女儿除了是个人外,其余什么都不会,你要好生待她。傅抱石没有食言,几十年相濡以沫,情深日笃,女儿傅益瑶如此说:“如果不是抗战到了重庆,母亲可能连饭也不会做。后来家里的事情虽然是母亲管,但有两件事一直是父亲帮母亲做的,一个是叠被子,一个就是帮母亲捶背。母亲生病总是头疼吃药,父亲怕她乱吃,就定时定量拿药给她吃。”

  傅抱石对夫人的敬爱在1945年为时慧夫人作的一幅仕女画中(见右图),有充分的体现。这幅作品是傅先生仕女画中的精彩力作,画面上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伫立在柳荫水边,体态之婀娜,神情之端庄,是他心目中真正的佳人。

  傅益瑶回忆说,小时候父亲住在楼上,母亲住在楼下,每天清晨,母亲总要端一杯茶上楼看父亲画画,过一会儿,父亲送母亲下楼来,可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的,母亲又把父亲送上去了,他们常常就这样楼上楼下送来送去,弄得一旁的我们常常窃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