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1年，法国哲学家狄德罗出版了《百科全书》这部巨著，并提出了百科全书的概念，将其命名为Encyclopédie。百科全书是囊括当时所有知识的汇编，但这部著作绝不是第一部符合这个定义的工具书。

　　至于世界上第一部百科全书，是早1725年，即早于狄德罗四分之一个世纪，中国就有一部非常庞大的汇编广为流传，那就是85.2万页的万卷巨著《古今图书集成》。在许多方面，这部巨著都与当时西方人的构思类似。虽然书中收录了许多神话和传说，还有许多关于龙和七巧板的内容，关于外部世界的信息远比人们想象的多。

　　对普通西方人来说，如此庞大的知识库必然作用有限。该书过于专注于中国及其属地，而且过于随意地将事实和寓言混为一谈，因此并不完全可靠。然而，作为一项事业，它仍然是无与伦比的，是努力和奉献的黄金标准。

　　在更早的10世纪，有一部用希腊语编写的准百科全书，即《苏达辞书》，其名称在拜占庭希腊语中意为“堡垒”。实际上，它更像一部介于字典和百科全书之间的词典。它包含的定义或微型文章的总量多达约3万。《苏达辞书》的意义还在于其中有一个相当重要的词条，涉及的人物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博学家之一，即米利都的亚历山大。

　　德国也可能拥有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百科全书，并以此命名。约翰·海因里希·阿尔施泰德是一位来自黑森的加尔文派牧师，阿尔施泰德耗费30年时间编纂一套七卷本的《简明百科全书》，最终于1630年完成。他称这部作品是“对人们一生中应该学习的所有知识的系统梳理，简而言之，它是知识大全”。这部百科全书在殖民地时期的美国开始为人所知。科顿·马瑟毕业于哈佛大学，是美国早期科学家，也是一位具有煽动性的传教士。他倡导使用这套七卷本的《简明百科全书》，尽管这部作品从未在学术界之外获得真正的影响力。

　　最早以包罗万象的总汇形式介绍现在和过去所有知识的英文汇编有两部，均出版于伦敦。第一部由英国作家约翰·哈里斯于1704年编成出版；第二部于1721年出版，编纂者是英国作家伊弗雷姆·钱伯斯。他在当时书店发布的告示中宣称，这些卷册共同组成了《百科全书——或艺术与科学通用字典》。如果两人存在竞争关系的话，那钱伯斯起步比哈里斯晚了近20年，但还是赢得了这场竞赛，作为“现代百科全书之父”而名垂史册。他编纂的百科全书获得了评论界的认可，并取得了商业上的成功。

　　这部百科全书的意大利语译本共九卷，法语版于1744年问世。钱伯斯无缘得见（钱伯斯于1740年去世），法国评论家、哲学家狄德罗在巴黎阅读了这部百科全书，受到其结构和范围的启发，并决定进一步完善它。在这个过程中，狄德罗成了世界历史上最常与百科全书这一概念联系在一起的人物。在巴黎，人们至今仍然坚称狄德罗编写了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百科全书，尤其是因为他给这部工具书取的全名为“百科全书”（Encyclopédie）。 

　　（摘自［英］西蒙·温切斯特著 孙亚南译《知识的进化》，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24年12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