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楚图南从北京高等师范学校（今北京师范大学前身）毕业回到故乡云南昆明，此后辗转哈尔滨、长春、泰安、开封、上海、北京等地，先后在十几所学校任教20余年，尤其在东北数年间，言传身教，把无数青年志士送上革命道路。

　　受李大钊派遣来到东北

　　由于第一次国共合作和大革命形势的发展，北方的革命工作很需要得力的同志，楚图南被纳入组织的视野。1925年冬，他接到北方党组织的通知，回北京接受任务。

　　半年前，李大钊辞去教职，集中精力于党的工作，领导整个北方地区的革命斗争。楚图南到了北京后，先去找李大钊报到，李大钊对他说：“满洲很需要人，你赶快去，找吴丽石接头。”

　　1926年初，楚图南来到哈尔滨。在哈尔滨，他向中共哈尔滨特别支部书记吴丽石传达了李大钊的指示，随后以中学教员的身份在学校开展工作。经李大钊批准，楚图南由青年团员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由吴丽石直接领导。

　　楚图南在哈尔滨省立六中以教员身份为掩护从事革命活动，担任几个班的国文史地课程。楚图南在讲课时，经常向学生介绍鲁迅、瞿秋白、郭沫若的文章，以及《独秀文库》《中山全书》等书籍，使学生们开阔了视野，提高了思想觉悟。由于他知识渊博，平易近人，他身边常常聚集一些进步学生和老师。他还帮助和指导学生创办进步文学社——灿星社。省六中有十几名同学参加，大家还集资创办了《灿星》文艺月刊，开辟了现代文学园地。楚图南参与了《灿星》的编辑、出版工作，并用多个笔名发表文章，出版译文，宣传革命思想，鼓舞师生们的革命斗志。

　　“读书会”遍地开花

　　为了传播革命思想，楚图南和其他同志，在进步学生中成立了“学生会”“读书会”“文艺会”，演出进步戏剧，讲解“五四”运动后出现的新文化思想。向学生介绍高尔基的《母亲》、法捷耶夫的《铁流》、辛克莱的《山城颂》、雷马克的《西线无战事》。这些革命活动，为东北学生的思想启蒙起到了重要作用。

　　特别是“读书会”，非常受青年学生们的欢迎。楚图南不定期但经常性地在“读书会”作演讲。他讲革命道理，讲十月革命，讲民族苦难，讲青年成长等等，帮助青年学生接受革命道理，鼓励青年起来投身革命，为民族解放和国家富强去努力斗争。他激发青年把自己的成长与民族的前途、国家的前途、人民的命运紧密结合起来，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

　　随后，他又来到吉林省城（今吉林市），任教于毓文中学、吉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吉林省立第五中学，从事李大钊所嘱托的工作。

　　1926年底，由于刊载抨击日本帝国主义企图侵占东北、抗议反动军阀认贼作父的文章，《哈尔滨日报》被迫停刊，经常放映进步电影的滨江大戏院也被封闭。党失去两个主要宣传阵地，一些同志被捕和被迫转移，工作遇到一定的困难，吴丽石派楚图南回北京向李大钊汇报情况。这是楚图南最后一次见到李大钊，“由于繁重的工作，他清瘦多了，但两眼仍然炯炯有神如故，他仔细地听取了我的汇报后，让我赶快回东北，转告吴丽石同志，不要过于暴露，已封闭的报馆、戏院就不要恢复了。总之，李大钊同志告诉我们，聚集力量，准备迎接大革命的高潮”。

　　1927年4月28日，李大钊在北京英勇就义，得到消息后，楚图南悲愤万分，继续斗争的决心和意志也更加坚定了。他与赵尚志、韩乐然组成一个中共党支部，并任支部书记。八七会议后，中共中央决定成立满洲省委和共青团满洲省委，楚图南担任共青团文化教育委员，也承担党的宣传工作。

　　第一次国共合作宣告破裂后，楚图南尽自己所能，把在关内已经暴露身份的共产党员尚钺、杨定一介绍到吉林毓文中学任教，将李扶人、王复生、郑效洵等人介绍到吉林省立一中、五中任教，使他们摆脱了危险。

　　到处都是白色恐怖，楚图南又毅然来到长春，在吉林省立第二师范学校任教，担任三年级毕业班的国文课兼年级主任。很快，他的身边就聚集了郑健（后改名为郑康，曾任吉林省计委副主任）、于克（曾任吉林省省长）、盛宝昌、孙肃先、姜宝鼎等一批进步青年，他又在这里组织学生读书会，读书活动又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1929年秋天，吴丽石被调任中共山东省委书记，楚图南随他来到了山东泰安，在泰山脚下的省立三中任教。因在五月七日国耻纪念日发表两次讲演，惊动了国民党山东当局，楚图南遭到通缉，在校长张默生的帮助下离开济南。

　　身陷狱中心不悔

　　楚图南又来到哈尔滨，在东省特区女子第一中学任教。1930年秋季开学，他一如既往地认真教书，热情地宣传革命。可是，危险正向他靠近。一个学期尚未结束，他便因“吉林五中共产党案”被国民党当局逮捕了。楚图南和谢雨天等七位师生在关押期间勇敢坚持斗争，楚图南等严守党的秘密，敌人始终没抓到“共党活动”的证据。最后以“危害民国紧急治罪”“宣传与三民主义不相容之主义”的罪名，判处楚图南有期徒刑九年零11个月，关进吉林省第一监狱。

　　刚过而立之年的楚图南虽身陷狱中，但并未失去斗争的勇气，他坚持锻炼身体，制订生活和学习计划，教狱友们学习外语，给他们讲中国历史，并翻译了长达20万字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1934年6月，因伪满皇帝溥仪“登基”实行大赦，楚图南提前结束监禁生涯。为防不测，他跨出吉林省第一监狱大门的第二天，就离开东北启程南下，经友人介绍进入开封北仓女中任教。

　　（摘自《文存阅刊》2021年第6期）